壮举·HUIT(Shay Cormac/ Arno Do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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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诺很久没有这样无梦又不会夜半惊醒而中断的睡眠,是那种好像只合眼了数个小时却足够他再精神两天的休息。

 

他睁开眼,夺目天光如瀑倾泻,影子温柔地框住平铺于地面的暖阳。他依稀记得昨天下午所见还是被雪染白的屋顶和街角,闪回片段里那条沾了血迹的华服便显得格外扎眼。现在已经没用了,他该把它扔了,连同盒子里那对珍珠耳饰一起。

 

记忆异常清晰,他意识到自己精神很好,原本冰冷的像死人的四肢现在拥有切实的温度,尽管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状况应该已经不再那么令人不堪了。

 

“醒了?”模糊的声音在问他。

 

亚诺试图坐起身,向恶贯满盈的圣殿骑士发难,实施言语上的凌迟。这不算过分,与他近两天非人的日子比起来,与对方该受到的千刀万剐比起来,可谓是不痛不痒的一点发泄而已,谢伊绝没有立场抱怨或者反驳——

 

亚诺锁着眉定睛往身边的人看,伸手过去使劲掐了对方的手腕一把。友人发出一声吃痛的惊呼,把手缩了回身侧,揉着发红的一小块皮肤,错愕地盯着他。

 

话滑到了嘴边,迅速咽回了胃里。

 

三两人士的担忧问话穿耳而过,他急切而不可置信地在房间里搜索,目光扫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身体还尚在恢复阶段,但他固执地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开启了鹰眼——反正这两天的过度使用一定是导致了严重折寿,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的。确认了良久,并理所应当地落得头痛欲裂的下场后,他短促不满地啧了声。

 

不在。

 

那混账不在,害自己落到这般田地,最该为这个状况负责的混账,不在。不在这个房间里,不在附近注视他,也不在他的视野能窥探感知到的范围内。他的外套亦不在,他的全部痕迹似乎也被消除得一干二净无处可觅。他仿佛不曾出现过,仿佛前三天全是一人的错觉与幻境,随后亚诺确切听到了世界发出的窃窃而嘹亮的嘲笑声。

 

谢伊把自己丢回来之后,置之不理。

 

他恼火地用了“丢”这个动词。

 

他还记得不要再见到对方的脸的那个草率匆忙的决定。他原本以为自己会为此如释重负,但是没有,事实恰恰相反,他感到焦躁不安,初遇时切齿的痛恨被短暂隐藏后又一次破土而出,重新占据上风,再次磨去了理智。

 

他不想再听到一句话,没有考虑腰侧受到挤压可能会裂开的伤口翻过身去,任性把被子蒙过头顶,与外界彻底隔绝。

 

这念头,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他在想什么?那是他的敌人,这种时候难道对方应该留下来,会留下来,等着他醒来后任他处置?而他又为什么非要这个惹人反感的混蛋留下来?

 

若不是亚诺不曾向神起誓效忠,神必将会因他刚才愚昧的想法而降罚。

 

他好好活着,体内不再有毒素,伤口在缓慢地一寸寸愈合,力量和精神也能被重新掌控,但那一瞬间存在过的丢人念头让他难受得情愿自己回到那时候流干血液死去。更教人胆寒的是这样的念头在他漫长的恢复期内成为了旺盛精力和无端情绪的唯一奢侈的出口,他难以抑制这样的念头占据大脑的每个角落,时时刻刻地侵蚀。

 

休养的那一段时日,夜晚有时他难以入眠,伤口生长的时候会发痒作祟,这种感觉大大方方堂而皇之地传染到心脏深处,阵阵难以遏制的战栗。

 

他会望着大开的窗口出神,即便这个方向会压着伤口阵阵作痛让他更睡不着。谢伊明知他在这里——他绝对没有期待之类的愚蠢的想法,但对方不应该来吗?

 

那些旧帐暂存不论,逼他服药,逼他合作,还捣乱,让原本可以平稳结束的任务出了岔子,害他受伤,罄竹难书。他还一份都没讨回来,对方就逃走了。

 

手徒劳地揪紧了被子,他刻意忽略了被对方救了两回这个令人沮丧的事实,只在心里底气不足地埋怨。伤口附近的血管突突直跳,声响扰人清梦,平日不见踪影的思绪不识好歹地层见叠出。

 

白天,亚诺偶尔,不受制地从窗口往下张望。他理直气壮地认为对方于理应当来给他好好认错,他便可顺理成章地秋后算账。而对方没有登门。夜里的窗口和梦境,谢伊也不曾造访,针对他的狼狈附言几句嘲讽——即使他在一段时间里除了对方以外什么也没想,梦中仍不曾相见。

 

自说自话地闯入城邸,搅乱了一切,又自说自话地离开,这倒是和十几年前如出一辙。

 

“亚诺,你没问题吧?”

 

“没事。”

 

负伤根本不算什么,反正已经不是第一回了。血会止住,血迹可以被拭净,裂痕消毒缝合总会慢慢只留下一道没有感觉的疤。心结留在原地不管不顾,假以时日,渐渐也会被简慢的光阴所不屑,所有不适应最终都会被适应。

 

接着等到天气回暖,鸢尾花含苞待放,亚诺很快能恢复自由行动,一切将会回到体面的从前。于是当休养够了,距离雪融过去快一个月,他活动活动发霉的关节,决定久违地上街去呼吸新鲜空气。

 

天气前所未有的怡人,他同往常习惯的一样沿着塞纳河畔漫步,火红傍晚的笔直昏线割裂远方,分明而又迷离。

 

在半途中他突然停下脚步,开启鹰眼查看,看谢伊会不会蓦地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如果是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光明磊落地把对方揪出来兴师问罪。而神经质一样,荒唐可笑,不讲道理,无聊透顶的直觉,到底是没有应验。

 

亚诺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知道有什么消失了。

 

他深感煎熬的共同行动不过三天,那漫长的三天遥远得像虚假幻象,又清晰得像既定事实。而今,对方没有出现过一次,过得飞快的三个月里,他竟觉得更加难以言宣。

 

这不对,这不合逻辑,才七十二小时,对方的存在怎么可能已经成为了他习惯的一部分?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如果不是这样,如果他现在的心情不是因对方而起,如果对方不是症结所在,那么缘由到底是什么?

 

他为什么总是忍不住去想对方?

 

他不要再自欺欺人,也绝不会再找借口忽视存在的问题。满脑子都是某一个人这样的事他有过深刻体会,他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只是他实在无法理解。

 

亚诺眯起眼眺望远处的日落黄昏。他迫切需要谢伊出现,来唤醒自己心底最原始的恨意,好让他自然而然地义愤填膺,使得眼下的局面重回正轨。

 

 

 

ACV

 

 

 

再有两章就结束啦^q^拜拜嘞您呐——番薯原著向!开什么玩笑啊讨厌的育碧老儿!

多么美好的一天!鸟雀鸣啭!百花争艳!像育碧这样的蛋疼设定!应该在煤气灶上焚烧!

不会有角色死亡的吼^q^大家放心我是亲妈吼!

假期结束了,我节后的工作量很大,还作死参加了导师组三十日的活动……。希望能留得出力气按时更新^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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