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在前半段写了好多肯威家,没控制住自己……。
感恩节假期之后,两个年级的大孩子们要一同前往隔壁纽约州的莱奇沃思州立公园玩上两天一夜。
大巴上不断折腾的同学们不顾颠簸的车子所带来的危险,为狂欢拉开序幕。这也怪不得他们无视纪律不讲分寸,毕竟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出游,肯威老师又不在这辆大巴上。
司机摁响喇叭将路中央气定神闲的鹿赶跑后继续往远处开。雅各布揉了揉因打游戏过度而酸胀的双眼,决定看会儿风景休息片刻,期间不由得感慨:“可恶的美国乡巴佬,真是占了块好地方啊。”
“雅各布,这车上的美国佬有好多。”亚诺在一旁盯着手机,不忘分神提醒伦敦大侦探一句。
距离目的地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饿到不行的雅各布嚼着零食,探头往邻座亚诺的方向,准备看看对方正在翻阅的内容。
“亚诺,”他郑重地说,“在车上看这个被那帮恶魔女生发现,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吗?”
巴黎人嗤笑一声头也不抬:“到时候我会把你卖给你的恶魔姐姐。”
经过一段时间的各项大大小小的考核,他们打开了久违的女生论坛,其内容似乎没有受到前些日子紧张的学习进度的影响,该更新的还是更新,该搞事的还是搞事,新帖子够他们打发无聊的了。
据最新情报显示,感恩节假期间,艾芙琳并没有闲着在家,而是收到肯威家的邀请一同前往野外打猎,领略肯威家独特而深刻的祖传家训——尽管当事人一再声明他认为这是祖辈用来忽悠他的小伎俩。
这怨不得康纳,谁家的家训会包括像“火鸡要自己抓野生的烤给全家吃否则感恩节神明会把坏孩子抓走”这样听起来就是现编的诡异条目?
肯威家真是奇奇怪怪的事情层出不穷。大约在刚满十二岁那年,康纳的祖父爱德华成功说服了肯威老师,随后强烈怂恿孩子去考一个未成年人持枪执照。接下去每一年,康纳都会在秋季的假期里狩猎火鸡等野生动物,由监护人陪同一起提几头鹿扛回家,大丰收的情况下过了一整个冬天肉都未必吃得完。
艾芙琳自己也可以独立持枪,但她至多也就打些小家伙,绝不招惹生性凶猛的食肉动物。去年她亲眼见证了康纳击败一头熊的场景,而他的家人似乎见怪不怪,骄傲地声称康纳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如此能干了。
快入夜时分,家长们支完帐篷后忙不迭升起营火。康纳的姑姑珍妮弗正给火鸡拔毛,去除内脏。艾芙琳在不远处稍事休息,挑了一块平坦些的石头坐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和发硬的肌肉。
头顶是深蓝色星罗棋布的夜空,野外环境中树叶的影影绰绰和各类动物的叫声既有令人生畏的成分也不乏浪漫。
“艾芙琳。”康纳递来一瓶水,她笑着接下来道了谢。
这个有一半莫霍克族血统的憨厚大男孩在她身边一声不响地坐下,拧开瓶盖。
“康纳,”艾芙琳说,“你最近都闷闷不乐的。”
这是他们高中最后一年,部分学生已经开始研究如何选择自己未来的专业,规划以后的职业生涯与道路。这注定会是个关键而又枯燥的过程,孩子开始试图自己把握人生,而并不是所有的家长都能放开束缚任孩子往前闯的。
康纳没有回答,艾芙琳接着问道:“老师是不是和你产生分歧了?”
这问话不准确,实际上哪天肯威父子没有分歧才应该上头条新闻。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康纳灌了几口水,擦擦嘴角,坦诚答道:“父亲也没错,只是我想试着走自己的路。”
他思忖半晌又补充:“我明白他是希望我好。”
这样的话从康纳口中说出来实属罕见。尽管平日里的交流中他亦不会对自己严厉的父亲有太多怨言,但通常谈到肯威老师他都会不自然地回避话题。
“就快烤好了,”珍妮弗冲着他们喊,“都过来吧,别着凉了。”
艾芙琳十分感动。
然后第二天她便忙不迭把晚上的经历以及录音分享到了论坛里,供其他同学自由发挥想象——真不知肯威的独子假若知晓,会作何反应。
“雅各布,你看,这里有你和你姐的——”
“跳过,劳驾。”
车缓缓停下后,全员的兴奋指数达到了顶点,人声鼎沸中完全听不见老师有关注意事项的提醒。熊孩子们三步并作两步从车门一跃而下,往公园里跑去,那架势活像是刑满释放重获自由的囚犯。
雅各布把饼干囫囵吞下,拍了拍口袋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亚诺,看到我掌机没?……亚诺?”
一眨眼就不见巴黎人的踪影了,不过这显然是难不倒弗莱大侦探的。他从几个叽叽喳喳的女生身边挤过,到达视野相对开阔的平地四处张望,很快就找到了多里安小少爷。
雅各布本质上不是一个跟踪狂,他是一只天真可爱对万物充满好奇心的宝宝,一个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成为娱乐版块头条新闻的素材的宝宝。
或许他应该想办法注册一个女学生的账号,然后正大光明地把自己这一年多以来搜集到的各种绯闻八卦砸进论坛里,江湖上便会流传开他的名号,一个伟大而神秘的校园线人。
“喂,老师。”亚诺上前两步扯了扯谢伊的衣袖,雅各布使劲憋着一口气才没笑出声。
这个举动让他回想起视频网站里,猫要求主人瞩目时用爪子勾衣服的情形。
“嗯?”
“我走不动了。”
“……你才下车多久?”
大侦探小心翼翼地维持一点距离,为了避免引起警觉选择不走两人身后的石阶而是直接爬石阶边上的土坡——大概是最近吃得太多导致体重有增涨的趋势,他竟感到力不从心。
“你在做什么,亲爱的雅各布?”正当他琢磨着需不需要录音以防发生什么预想之外的剧情,伊薇突然从他身边轻飘飘地冒出来,吓得雅各布差点没给在场的各位表演满分摔跤,“这样的事情你居然不叫上我?”
他回头正想向胞姐解释来龙去脉,不料目光扫到了跟在伊薇身后的印度人,顿时把原本要做的事抛到九霄云外,气不打一处来。
“亨利·格林!”雅各布咬牙切齿,“你这家伙,我可警告你……”
“我什么都没干啊,”被针对上的人立刻摆出了无辜脸,“我是凑巧——”
“老子才不信呢!”
“你们几个在这儿吵什么?”肯威老师在一旁发问,语气里有好奇,也有感叹学生行为无法被读懂的意味。
雅各布回头望去,原本被跟踪的对象已经不知跑到了哪里去,他对着亨利翻了好几个白眼,气哼哼地将原计划作罢。
“雅各布,你怎么对人那么不礼貌呢?”
“我是为你着想!”
自由活动时间结束,走到双腿接近残废的学生们终于显露一丝疲态,在食堂里饱餐一顿后陆续回到宿舍整顿休息。
洗漱完毕,距离熄灯还有一段时间。由于掌机被胞姐没收,雅各布决定在睡觉前找点乐子。
他拉来了楼下正闲着无聊的肖恩和戴斯蒙,四人分了一大瓶可乐,盘坐在铺上校服外套的冷冰冰的地板上悠哉悠哉打起了UNO。
“肖恩,你后来有没有关注那个女生的板块?”雅各布握着牌随口问道。
肖恩推了推眼镜,正儿八经道:“学长,论变态,我不及你。”
“就说你看没看吧。”亚诺插嘴。
“他看了。”
“戴斯蒙!”
三人齐刷刷盯住发言的晚辈,戴斯蒙收到视线咳嗽两声,问:“虽然不明白这些女孩子到底在想什么,但我有点好奇,奥迪托雷学长和阿泰尔老师的事情,不是女生幻想捏造的吗?”
毕竟两个人的性格相差悬殊,仅是道听途说的话故事的可信性确实不太高,而两位年长的目击者对视一眼,纷纷表示这是确切存在的事实。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可能他们也只会把它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证据就是这个。”雅各布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
“天哪。”
“他们接吻了。”
“什么!”
亚诺咬下一小块苹果,朝雅各布努努嘴:“雅各布没看到,他关键时刻害羞了。”
“那是因为你们多里安学长比我变态!”
打牌游戏在夜谈的过程中直接被遗忘,从露西记录的图书馆悬案,到邵云穿着汉服身体力行的大冒险。这些男生所不屑的谣言和绯闻即便是空穴来风也是有存在的意义的,任其生长可不妙,毕竟假话说了一百遍也会形成心理暗示从而成真。
“有道理。”肖恩点了点头,汗颜道,“看来我应该把那个板块和我有关的内容全部删去。”
戴斯蒙叹了口气,拉长了脸阴郁地说:“真想不到露西居然也参与其中。”
在探讨“开个男生板块专门提供百合素材反击女生”方案的可行性的时候,不耐烦的敲门声打断他们的会谈,提醒他们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学弟们灰溜溜地跑回自己的寝室后,亚诺把灯熄了准备睡觉。
枕边正在充电的手机震了震,他把那块发光的屏幕捞到手里。
「为什么寇马可老师那么迁就你,你爹认识他?」
暗骂对方一句自讨没趣,原本完全不打算搭理雅各布的亚诺正要掐灭屏幕,手机又适时地震动起来。
「还是说把你当儿子了?」
亚诺决定沉默,而不料雅各布错误地认为这克制的平静是一种因认同而产生的微妙忖量,于是得寸进尺地表达了更为详细的猜测。
「说不定老师有生育障碍」
听到脚步落地的声音,雅各布意识到自己玩笑开过头了,掖好被角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塞进棉被团里瑟瑟发抖。亚诺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恶狠狠把被子一掀,夜里那双金棕色的眼睛被月光勾勒出轮廓,显得格外渗人。
“谋……谋杀啊!”
第二天,雅各布捂着还痛得嗡嗡响的脑袋,流下两行悔恨的清泪。
要集体出发去爬山了。他懒洋洋地打着呵欠,指责亚诺下手不知轻重,害他没有得到充分休息,而对方亦不甘示弱,抱怨他夜间睡觉磨牙所致的彻夜失眠,孰知是真是假。
雅各布可能不会料得到第二天的活动提前便画上了句点——他需要重申一遍,他是个侦探,而不是预言家。
大约半小时后,亚诺被阶梯绊倒,虽然反应及时伸手撑住地面,脸还是不可避免地磕到了石阶的边缘。雅各布急忙上前查看情况,对方捂着脸连声说着没有大碍,虽然从指缝间漏出的血看起来不存在丝毫说服力,怪吓人的。
雅各布猜测对方由于昨晚失眠而疲惫且注意力不集中是真的,但起因应该有所偏差。
他移开亚诺的手见到一条细长看不出深浅的伤口,禁不住叹道:
“完了,亚诺,你唯一的优点也没了。”
闻言,怒火中烧的暴躁法国佬不由分说准备把带血的拳头大力挥到他脸上,好让他一道破相。
“我看看。”
寇马可老师扣下亚诺的手腕及时制止了惨案发生,把他拉到一边。
刚才凶得像要吃人,张牙舞爪的小少爷顷刻间安静下来,乖乖让老师检查伤口的情况。见对方一直皱着眉,又怯声问道:
“很严重?”
老师细细思索,斟酌了一会儿用词,谨慎作答:“很遗憾,估计要留疤了。”
雅各布注意到亚诺偷偷冲他的方向比了个中指,便心虚地左顾右盼。
行,他承认昨夜的玩笑话不太恰当,必然是引起了对方的不满情绪以及胡思乱想。怀着负罪感,他不得不放弃了接下来的游玩行程,陪同友人去医务室消毒伤口。
在处理完手掌的擦伤,拭净血迹上完药以后,老师凑近亚诺的脸仔细观察了好半天,直到学生的面颊染上原因不明的红晕,他摸摸下巴惋惜道:
“臭小子,你唯一的优点……”
太对了,老师!听到这话,自认达成共识的雅各布差点就要一拍大腿原地蹦起和寇马可击个掌了。他原以为亚诺会因为这句话而气愤,没想到对方的脸反而谜一般变得更红了。
老师轻轻碰了碰那道已经止血的伤口,叮嘱好几次亚诺别在愈合期间忍不住去剥下疮痂,或者做过分夸张的表情让伤口重新开裂。而亚诺则低眉顺眼地点点头,避开老师的视线。
待到下午,他们在回程的车上坐定,雅各布还是没想明白同一句话引起不同反应的原因。他找得到非逻辑的理由,但逻辑上却根本说不通。
“别笑得跟个傻子一样好吗?”他斜了一眼邻座的亚诺,忍不住吐槽。光荣挂彩的巴黎人冲他吐了吐舌头,在窗外的昏黄斜阳里捂着嘴继续笑得乐不可支,似乎完全不记得之前老师的告诫。
雅各布开始严肃考虑起找奥迪托雷学长咨询有关如何注册额外论坛账号的相关事宜,然后把这家伙的蠢事全部写成帖子抖出去,粗略估算,他能盖上至少五百楼,且图文并茂情节生动。
如果他把素材攒到毕业,没准能出一整本书外加跟踪技巧与秘籍。
两周后,那道伤口彻底愈合,但还是留下了一条颜色略深的印记。所有朋友都认为这道疤痕很是教人可惜,只有亚诺觉得这只是个迷人的意外。
ACV
这次又没准时更新,因为国庆调休(本来我周一休息)就来不及写完啦^q^昨天基本写完,但不小心又写了4k(之前还担心写不过2k字)……。不知道为什么越写越多,好累_(:з)∠)_=3好像CP内容越来越少,过于放飞^q^
亚诺的逻辑:
“完了,亚诺,你唯一的优点也没了。”
——雅各布你意思是我除了脸没有任何优点了是吧!(拳)
“臭小子,你唯一的优点……”
——唔……老师的意思是我长得好看吗?(羞)
雅各布:……md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