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举·SIX(Shay Cormac/ Arno Do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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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烟笼罩,隐隐有氤氲朦胧的刺骨水汽逐步占领,这种若有似无的潮湿无法维系多一秒就被呼啸而来的朔朔大风尽数刮散。巴黎这次冬天异常严寒,薄雾坚守阵地,几日不见阳光。

 

通常这样的天气里没有任务亚诺绝不出门半步,而今他不得不穿着有碍行动又略显暴露的华服在后院里。他不敢走得太快惹人耳目,这就意味着他的发肤必须长时间接触湿冷的空气。

 

他小小地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心里埋怨天公不作美。似乎是要惩罚他擅自使用了鹰眼,他现在每往前迈一步都伴随轻微目眩,后脑也有点阵痛。恶劣的状态与条件让一时间的怠惰乘虚而入,他竟想不如把目标全权交予谢伊处决。

 

这样的思考仅持续了不多时,亚诺立即自我否决并万分嫌弃起消极的自己来。那完全就是示弱的举动,他死也不要,跟投降似的。

 

他知道对方现在在屋顶上,也许在清理杂兵,也许在无声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也许在寻找此次的任务目标。

 

他还记得当时对方所说过的“战斗经验”之类可有可无的话——但事实上,他深感圣殿骑士的行事风格颇有几分直截了当,达成目标则已,目标事先有所察觉顾及性命之忧而撤离,那么他放下面子打扮成这副德行就完全是浪费了。

 

身体累积的筋疲力尽在此刻倾巢出动,尽管他早就服用了解药,而没有来得及好好养精蓄锐就带着负面情绪和仇家一起出任务,实属不智之举。

 

亚诺倚着墙休息了才一会儿的功夫,屋顶上又热闹了起来。也罢,他现在反应迟缓,能力有限,如果敌人的警觉全让对方一人引开,他还可以在目标起逃跑之意前除掉对手。没有余裕去腹诽,亚诺不作多余的犹豫,想要在下一步就定位目标的确切位置。

 

他单手揉了揉血管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侥幸地想再使用一回鹰眼应该不致于使他减寿十年。

 

但显然他的小算盘出了差错。

 

亚诺在心里沉重叹气外加诅咒圣殿骑士团高调的行事风格,停下脚步乖乖定在原地。

 

他拿起酒杯小酌余酿,维持着波澜不惊的平常心,以便面部表情催眠最底下略受惊动的情绪。

 

身后有人以不轻不重的力道将利刃抵在亚诺的身后。什么时候引起了注意的?算了,追究这个毫无意义且实话实说,毫无意外。

 

毕竟临时的同盟整的这些骚乱动静,几乎就是给他下了一个天然圈套。

 

他有下意识地想到过立刻脱离,应该不会太困难——不过说不准,眼下的状况是他能在不折磨自己开启鹰眼的条件下离目标最近的一次了。

 

“找什么呢?”

 

女商人没有让亚诺等太久。

 

他抛开所有抵触,顺水推舟地将此次事件的责任全部推诿给谢伊。谈不上稚气的迁怒,潜入的败露本来就是对方的疏忽,他只需三言两语将导向转移到屋顶的主谋——稍加留意就无法忽视那头的动静。

 

亚诺背对着女商人,但他知道她的视线和注意力现在全然不在自己的身上而是转向了上方,警惕已经略有松动。他的后背紧贴着冰凉而湿润的空气,他屏住呼吸才把另一个喷嚏生生咽了回去。室外太冷,而他在后院已经待得太久。

 

亚诺可以继续扮乖,可以说自己充其量算是被雇佣的,随后瞅准时机,无论是逃跑抑或是将对方缴械,应当都不在话下。

 

他现在看起来至多是个行踪可疑的弱女子,不值得目标穷追不舍刨根问底。

 

一段谁也没有出声的缄默之后,女商人似乎不为所动,将手中的匕首又向前递进了一分。刀尖的力度虽仍不足以划开他的皮肉,但已然割破裙装,尖锐峰刃有惊无险地在腰窝游走,亚诺不禁扼腕叹息这套似乎价格不菲的华服来。

 

他没有作出反应,等待对方开口要价。

 

“带我过去。”

 

“不行。”

 

大脑正准备酝酿答案之际,声带却先发制人,下意识地否定了。在这种走错一步都可能命丧黄泉的情况下,他否决了身后正拿命胁迫自己的人。

 

如是要挟根本没有道理可言。谢伊的位置他已经指明,他不想,且没有必要拖着这身累赘的裙装带路,甚至在大冬天上屋顶与冰点之下的空气亲密接触。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明白,但又莫名其妙,他感觉自己敏感的神经被这句简单的命令触到了。

 

亚诺必须现在就和谢伊划清界线,该说他从最开始就在那么做了,而显然,商人没有被这样的举动所讨好。女商人想用他做什么?诱饵?谈判的筹码?无论是什么,都不行,没得商量和妥协的余地,他无条件一概拒绝。

 

他不会善良到帮谢伊解围,也妄想他放下尊严向对方求助。

 

亚诺不会再提供更多信息,而商人不会垂怜弃子,况且果断利落的回绝对她也是一种刺激。这时,他知道自己一直等待觊觎的时机终于降临。

 

匕首旋即往前推进刺破皮肤的时候,他松开手,被喝空的高脚杯落地开花。意料之中的声响不可避免地分散了人的注意力,他摒弃所有令人踟躇的后顾之忧和犹豫不决,转身攥紧女商人握刀的手腕,三下五除二缴了械,沾了些猩红的利器顺势坠进他右手。

 

凶器被送进目标的脖子,无情扎破了对方的颈动脉。他蹲下身,替对方把眼睑阖上。商人有一副赏心悦目的好皮囊,他略感惋惜。

 

纵然有着可怖的直觉,也没能识破伪装从而导致了形势误判。这就是战斗经验的缺乏,他在心中念着,抬手把胭脂红胡乱抹去。

 

结束了。

 

亚诺没有从她身上寻找更多线索的打算,他希望此事到此为止。一肚子的疑问他已彻底失了兴致,不想开口。

 

他现在最该做的事情是逃跑,这不是软弱,是上上策,是每一次暗杀结束后的标准结局。

 

如果一定要说,原因他能列出若干。

 

例如目标人物早有警觉,即使已被他铲除,增援也会很快抵达现场收拾残局。

 

例如他从不恋战,更不会在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之后依旧怀有战意。

 

例如他不会在此刻去同仇人挑衅宣战,不把对方就地正法不罢休。

 

不必抬头亚诺也猜得到,谢伊在屋顶可以看得很一清二楚。如果对方有施舍那么点心思来留意后院的情况,就会了解,就在刚才,亚诺把他们没有相互厮杀的唯一一条理由,亲手抹除了。

 

这里不再有他的同党,于情于理他应当溜之大吉。

 

毕竟刺客都是向往自由的,如果再三地纠缠亏欠,何来自由。




AC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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